南南

【凤凰夫妇】暖暖的小时光

 ·心血来潮写的小甜文，是早年的凤凰小夫妻呀～无刀放心入

  ·有碎碎念

  

  【1】

  李世民清晰地记得，他第一次看见观音婢，是在一席盛宴上。

  当时，他一家和好友长孙无忌一家，都如约赴宴。他和长孙无忌自然在宴间又跑到了一块儿。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海阔天空地畅聊。他母亲窦氏远远地微笑着看着他们，叮嘱李世民不可跑太远——在她眼中，自家二郎无论长多大也都是孩子。

  长孙无忌说，他要介绍个朋友给李世民。

  他保证，他们两个一定会一见如故的。

  熙攘人群中，长孙无忌前脚话音甫落，后脚就没了人影。李世民在纷扰热闹中寻找好友，一转头，却看见了一个小姑娘。

  她大约比李世民小两三岁。一身红绿交织的衣裳。红的像火，绿的似叶，燃烧着小姑娘蓬勃的生命力。她头上系着红色的丝带，丝带飘逸飞扬，撞到流苏上的挂坠和银首饰，发出好听的叮咚声。她一双眼睛温婉似玉，又灵气逼人，眼底透着无限的清澈纯真。她就那样看着李世民，眼睛一眨一眨，直眨到他心里。

  无数的话在他脑海中划过，但这位一向聪颖的李家二郎竟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她。

  一个身影眼前一闪而过，是方才消失的长孙无忌。

  小姑娘立即高兴起来，她美丽的眼中迸射出一种看李世民时不曾有的喜悦。

  “哥！”她兴奋地抓住长孙无忌的手，几乎要蹦起来，“我就说刚刚喊我的声音是你，伯父还不信！你这么鬼鬼祟祟溜了作什么？阿娘还担心你来着！”

  “这不是为给你介绍朋友来着？”长孙无忌冲妹妹憨厚地笑笑，又转头对李世民朗声道：“你方才已经和我妹妹相互认识了吧？”

  “那是你妹妹啊！”李世民有大梦方醒之感。

  长孙无忌白了他一眼：“老兄，我刚才特意给你们两个人留那么长时间，你连她是我妹妹都没问出来？别告诉我这么长时间你只是盯着她看啊！”

  “想什么呢。”李世民用胳膊肘捅了好友一下，心下却嘀咕着，我真和她对视了很久么？我倒觉得还不够呢。

  长孙无忌握着妹妹的小手，笑着说：“喏，这便是你一直想见的李家二郎。世民，我妹妹可是从小就饱读诗书经集，就连睡觉床头还要放一两册书呢。你别看她小你我三岁，她的见闻可真不见得比咱俩少呢。”说到此处，长孙无忌自豪地拍了拍幼妹的头。“本来她在家里，有诗书为伴，再和母亲、舅舅聊聊天，也是不错。可她——你别看她外表一副温婉闺秀的模样——却是个闷不住的性子，想让我带她出来。我想着你同我志趣相投，同她定也差不离。就带她来见你啦。”

  长孙无忌絮絮叨叨介绍完，他妹妹走上前去，盈盈拜了一拜：“李二哥好！”李世民也忙回礼。

  长孙无忌又补充道：“咱们素来交好，也不讲求那些虚礼了。你也不必姑娘姑娘地叫她，唤她的小名——观音婢就好。好了，音音，那为兄先走了，你同李二哥好好玩，旁的我去向母亲交代。”

  长孙无忌一阵烟似的溜了，留下两个少年四目相对。

  “李二哥，我们一会儿去哪儿？”观音婢一双眼睛看着李世民，稚嫩纯真得让人心碎。

  李世民想了一会儿道：“此刻正是九春时节，湖岸风光正好。不如我们去那儿看看吧，音音。”这话一出口，他便直想抽自己大耳瓜子。无忌能告诉他妹妹的小字，已是同他交好的体现。自己怎么能如此不知好歹，直呼“音音”这样一个哥哥对妹妹的爱称？

  不过好在观音婢没有太在意，她很高兴地应下来了。春光旖旎，柔柔的柳叶碎了一地，两个少年并扇行走在湖堤。

  这儿可真静啊，都听得见她的心跳声，李世民想。

  两个人畅聊了一路，两张小嘴也都越说越来劲。二人都第一次发现，原来世界上还有如此和自己志趣相投之人。他们都喜爱王羲之的书法和文章，尤其那篇《兰亭集序》。他们都爱读书的淡泊宁静，也都喜好寻热闹。话到尽兴处，还一人作诗一首。以及，他们年少的心中，都装着国家，装着天下，装着万民。

  

  途中，两人远远看见一只翠鸟立在岸边。同一切小姑娘一样，观音婢瞧见这小可爱，立刻兴奋起来。李世民二话不说，伏在草丛里悄悄潜过去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翠鸟拢在手心，给观音婢带了去。观音婢惊喜地逗弄着它，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辉。在她轻轻抚它羽毛时，李世民还从她眼中看到了一种不符她年纪的气度——他在母亲眼中也曾见过，似清泉沁人，又像大海包容，能抚慰每一个焦躁的灵魂。

  她瞧鸟，他看她。可他不知道的是，她其实也在偷偷看他呢。

  

  迎着春风，观音婢有力地一场手臂，小翠鸟展翅回到了大自然的怀抱。

  少女转过身来，赞赏道：“李二哥，你方才的工夫当真了得！和我耶耶有的一拼。”她眼中仿佛有波浪，亮闪闪的，闪着无与伦比的自豪。

  霎时，向来大方自信的太原公子受宠若惊起来。观音婢的父亲长孙晟，一箭双雕的传奇早已名满天下，他的其他许多英雄事迹，李世民也没少听长孙无忌谈。观音婢也绝不是阿谀奉承之人，竟拿自己这样一个无名之辈与她的英雄父亲相提并论。他的脸红起来，说自己与长孙大人差得远。

  观音婢却认真起来：“李二哥，我是说真的。我耶耶若还在，定会同你聊得来的。”

  她想了想，又补充道：“他和你一样，都有济世安民的情怀。”

  落日余晖洒下一片金来，洒在湖面上，洒在树梢上，也照着观音婢的脸。

  她的脸多了几分严肃。

  就好像她真的是观音，心怀悲悯、普渡苍生的观音。

  

  那边厢的筵席上，长孙无忌先是向自家母亲说了妹妹的去向，又跑到李家席上，向唐国公和他夫人窦氏述说了一切。唐国公一向内敛稳重，只是微笑着点点头，不再多言。窦氏则拉着长孙无忌问了许多关于李世民的事。她十分信赖自己二郎的这个好友，因此对于二郎和此人的妹妹出去小憩一会儿也高兴得很。

  

  无忌正兴致勃勃地听窦家姨娘讲李世民小时候的糗事，故事的主人公已和他妹妹一道回来了。

  真奇怪，两张小脸儿都是红着的。

  观音婢红扑扑的小脸蛋，带着掩盖不住的欢喜，小跑了来，抱着哥哥的胳膊。

  “玩得怎样？那小子没欺负你吧？”

  “哥你说什么！李二哥顶好的人，我高兴还来不及呢。”观音婢嗔道。

  李世民则走得慢吞吞的，始终垂着头，与平日活泼爱笑的少年差别甚大，但又不像是不快活，更像是…被迷了心窍？

  “喂，老兄，喂！”长孙无忌上前拍拍他肩。

  “啊？”李世民抬头，一副如梦初醒的表情。

  长孙无忌被气笑了，在他肩头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：“怎啦？魂儿丢了？”

  李世民摇摇头，露出笑来。

  与他一贯的笑不同，此时的他，竟多了几分羞涩腼腆。

  他轻轻道：“无忌，你妹妹，是个很好很好的小姑娘。”

  此时，兄长身后的少女，脸上勾出一圈圈红晕来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【2】

  裘公出发时，叶片上还凝结着露珠；待他赶到长安时，已是正午艳阳高照了。他甚至顾不得停下擦汗，就直奔了秦王府。

  不为别的，就为早些见着故人。

  不想，守卫告诉他秦王不在。

  就在裘公失落地想先去老友家住下时，秦王回来了。

  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。

  本以为数年未见，对方会像自己似的变得认不出来。

  自己经过这些年的天下大乱，群英并起，改朝换代，已俨然一个沧桑的中年人；可秦王，身经百战，却仍少年劲儿不减，满脸的意气风发，眼睛还比他们分别时更亮些，精神状态也更好些。

  裘公跟着秦王一进院中，就看到了一幅画儿。

  他看见了秦王妃。

  院中，她怀抱着孩子，念诗经给他听。秦王妃看上去很是年轻，比起母亲的身份，她倒更像那孩子的姐姐。她怀中的婴孩只有三个多月大，显然听不懂他母亲在念什么，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却显得很高兴——她的声音是真的好听，是清泉，又是清风。特别是念起诗来，伴随着古老诗歌的韵律，像是一曲乐。

  这不是画儿。的确，什么样的画家也很难画出这样的画儿。

  秦王妃显然注意到了他们的到来，她将孩子抱给乳娘，飞奔过去同秦王抱在一起相拥。

  两人搂得那叫一个紧。

  抱完了还不够，还要彼此搭肩抚脸，关心起来。

  

  一时，裘公和奶娘都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。

  还是孩子咯咯的笑声让他们意识到，自己的世界里其实也有别人。

  秦王妃抱回了孩子，秦王则揽着秦王妃，骄傲地向裘公介绍妻子和儿子。

  秦王妃落落大方，温婉随和。声音如串珠，一粒一粒叩在玉盘上。与她交谈，裘公只觉得如沐春风。她的笑容是那样有感染力，任何人瞧了都能心情舒畅起来。

  不愧是长孙晟将军的独女，战功赫赫的秦王的妻子。

  

  韶华如诗，林下风致。

  

  秦王夫妇坚持要留裘公在吃饭。裘公想抱抱孩子，夫妇干脆将孩子交与了他，以监督厨房的名义跑开了。

  依偎着桃林的阵阵芬芳，小秦王搂着他的妻子一阵嬉戏打闹。

  秦王妃推开丈夫，脸上挂着笑嗔道：“这般没正形，也不怕孩子笑话。”

  秦王俯下身来，抚摸秦王妃微隆的肚腹，轻声道：“不会的，宝宝不会笑话耶耶的，对不对呀…”

  秦王妃往开一避，佯装生气：“瞧瞧！宝宝不回应你！定是已在心里瞧不起你了！”

  秦王想再听听孩子的声音，抱抱他的妻子，秦王妃却专门不教他得逞，还将花瓣洒在他身上…

  

  裘公怀里的孩子大约是想母亲了，拼命用小胖手捶打他的胸脯。没辙，裘公抱了他来寻他父亲母亲，却远远看见两个人在树下欢笑打闹。他又不忍去打搅。

  有人从身后走了来，裘公认得，他是秦王妃的哥哥，秦王的故交好友，长孙无忌。

  长孙无忌把大外甥从裘公怀中接过来，笑着问：“在看他们俩啊？”

  “啊？哦，呵呵…”裘公撞见这场景已觉不好意思，如今被王妃的哥哥问起来更觉尴尬。

  长孙无忌却一脸云淡风轻，毫不在意的表情：“害，那没什么。这小两口呀…习惯就好。”

  此时，烟城三月，流水潺潺，时光似乎也暖融起来…

  （完）

  

 碎碎念：

  裘公是我编的（本来想找一个贞观臣子的，但查了几个感觉都不太符合我想要的人设，就摆烂放弃用虚构人物了）

  我不会说这篇文章的脑洞是源于三体的（顶锅盖跑）

  感觉早年的小夫妻真的好适合《我们的时光》呜呜呜

  之后也许会写一个刀？（不是）

  

  and

  

  阅读愉快呀～